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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2006/07/01 13:39:00 发布147923 浏览0 回复0 点赞
zhenglie1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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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font color="#dc143c">故乡&gt;<br/></font><font size="4">(引子)</font><br/><font face="楷体_GB2312"><font color="#0000ff"><br/><font size="3">&nbsp; 我出生的时候,死了一个人。只是我一直不知道。当我要死的时候,又出生了一个人。现在我知道了,可是他依然不知道。所以,在我睁开眼,第一次欣赏这个世界的时候,母亲就抚着我的脑袋,轻轻地说,“孩子,你应该快乐。因为有一个人为了你离开了。” 其实当时我什么也不懂,就算现在我也仍然不懂。母亲认真而且忧郁地告诉我这样一个故事,我仅仅只是因为爱着她,所以选择虔诚地相信。所以现在我又虔诚地来告诉你们...... <br/><br/>&nbsp; 整个村子炊烟袅袅的时候,母亲就开始站在门口的冈上唤我吃饭了。那是个夏天,我们将要吃的是一顿晚餐。晚饭母亲通常做的都是面条,就是自个儿用手杆和的那种。每当我满身泥巴灰头土脸地回来的时候,我通常都会打一碗汤水,因为我腻了母亲的面条。每当这个时候,母亲就会一把夺过我的碗,给我加上满满的一团长长黏黏的面。记得这个时候母亲总是瞪着眼的,那双眼睛瞪着我,然后仿佛充满怒气地把碗递给我。而我也总是瞪着眼的,使劲全身力气瞪得很圆很圆。我瞪着那个碗,瞪着碗上面氤氲着的暖暖的白烟。那个碗似乎是仿青花的,边上到处的口子,隐隐发黄了。 <br/><br/>&nbsp; 记得那个时候年纪小,小得我记不得究竟是几岁了......<br/>&nbsp; &nbsp; 打从我开始记事,我的人格就开始分裂了.我常常会静静地蹲在门前的土坡上,伸长脖子迎着朝霞或是夕阳。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见到父亲,踏着晚霞出去或是迎着朝阳回来。 我从不管他在干什么,也不想去知道。因为我已经懂事了,而我最想要的仅仅只是一个父亲。我想要知道的也仅仅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?哪怕所有人都早已告诉我——他是我父亲。看着他的脸,我忽然觉得非常陌生,可他的背影却又依然那么地熟悉...... <br/><br/>&nbsp; 这大概就是我自己,在每天的清晨和傍晚。 当太阳不再凉爽或者月亮开始出来的时候,我总是有一段快乐的时光。这个时候,我就忘了自己。晚上如果睡不着,我就会让自己回忆,回忆什么是我最纯真的欢乐,什么是我最原始的忧伤... <br/><br/>&nbsp; 最后我发现,欢乐了就可以忘了忧伤,可惜我也忘了把母亲和自己放在心上。 <br/>&nbsp; 欢乐和忧伤都是要付出代价的。忧伤会压得我无法喘息,而欢乐却让我忘了喘息,忘了自己......</font></font></font><br/><br/><br/><font size="2">&nbsp; </font><font size="4">(一)</font><br/><font face="楷体_GB2312"><font color="#0000ff"><font size="3"><br/>&nbsp; &nbsp; 我的学生时代很长,差不多有十三年了。只是我想不起来,该忘的我确实忘了,不该忘的我好像也忘了。现在我仅有的这些记忆,大概是因为当初我为该把它们保留还是忘记有过太多太久的矛盾,只是现在我又忘了当初是为了什么矛盾。 <br/><br/><br/>  五岁之前的我一直都在四川,那些记忆到现在只剩了一首儿歌。“···花丛中···小小花蝴蝶···”哥哥说当时我没事就站在门前的土坡上,边跳边唱。我想那样子活像个胖嘟嘟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。然后我的记忆里就出现了母亲养的猪,村子顶上又大又老的枫树,大伯神秘兮兮的鬼故事,还有晚上我莫名其妙的哭。我在幼儿园的时候有无数次的逃课,小学的时候在仪仗队里做小号手,有过一套纯白的带着黄色流苏的衣服。有个和我一起长大的男孩叫做刀,每到傍晚放学,哥哥就会带我们爬上村后的山冈,打鸟或者摔跤。打鸟用的是弹弓,用春天的栗木做的,很韧很准;摔跤就是相隔十几米,然后跑到一起,抱住,满地打滚,还可以又抓又咬。我每当想起这件事情总会开心地笑,尽管每次输的都是我。<br/><br/>  小学就是这样很快就过去了。中学是在一个山坳里,地方不大。我就是在那里第一次学了英语,我一直记着,虽然我并不想记着英语。因为学校就在我们村,所以每顿饭我都跑回家吃。当时那样就像是赶时间,跑着去跑着回,为的就是多在学校,学校里有很多好玩的。我们会把四张桌子拼起来,在中间放上铅笔盒,然后打乒乓;可以爬上教室门口的梧桐树,摘下它们的果子,敲别人的头;可以爬上操场边的山坡,然后站成一排,齐齐地滚下来;还可以拿班级里的大水盆去操场边上的水池里泼水,一盆一盆的水往身上浇,大家边泼边笑。当然也会乐极生悲,就是整个地泼到老师身上,就因为这样我写了一份检讨。<br/><br/>  晚自习是记忆最深刻的一段时光。学校要求不准讲话,可我们竟然楼上楼下地乱跑。那个时候,男孩子和女孩子总是玩得很好,一起唱歌,有说有笑。记得有一次为了在女同学面前表现,我从二楼的窗户爬出去,然后整个人朝为挂着。因为以前试过,所以有恃无恐。可惜两个教室的窗台不一样!我当时可真是吓坏了,满头是汗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幸好刀来了,记得他两手抓着我,把我提了上来。“如果以前我们是好朋友,那以后就更是了。”我一直没有对他说出这句话,现在算算,我已经五年没有见他了......</font></font></font><br/><font size="4">(二)</font><br/><font face="楷体_GB2312"><font color="#0000ff"><font size="3">&nbsp;&nbsp; 跳楼事件以后,我就安分很多了。那个时候的《神雕侠侣》影响很大,我就天天把一条手臂绑在衬衣里面,在教室走来走去,目中无人的样子觉得很酷!说到酷,就又想到一个人了。他叫老头。为什么酷?因为我记得他是第一个在初中二年级穿LEE的,而且发型和谢霆锋一样。学校山坳里的夕阳,通常都是火红火红的,通常要等我们的第一节晚自习上了一大半,它才会晃晃悠悠地沉到山头,洒地整个操场一片红!然后我们就会看到“老头”从厕所那边过来,两手插着裤子口袋,谢霆锋的睡发被染得通红···偌大个空旷操场,他那叫一个酷啊!尽管经常会去教务处,在他慢悠悠走到操场中央的时候。 <br/><br/>  其实“老头”是我同桌。他爸妈常年在外,也就住在我家,和我同床。他是个长得非常俊朗的男孩子,比我大两岁,因为住校的时候从上铺掉下来,断了手,留了一级。我想也可能因为这个,他爸妈才一定要他和我住,因为其他地方我没有比他强的,说实话。<br/><br/>  他会抽烟,会喝酒,有很多的朋友,他们聚会的时候我就会去偷出来我老爹的烟酒,所以我也有了很多朋友。因为我们都不发愁学习,所以就会一直地聊天,一直聊到我都记不得聊了些什么。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记得很清楚,他曾经有一个女朋友,因为他说这个的时候从来不笑,而且从来只说一点点。他吐的烟圈很好看,我老爹吐不出来。那些烟雾氤氲着,散开着,越散越浓,像极了一袭米白裙。他总是喜欢用修长的食指和中指轻轻缓缓地触摸,捋起然后放下,目不转睛地,微笑着直到泪在眼眶里盈不住了。那第一滴眼泪总是流不到嘴角,很快地消失在脸颊里。我看着看着,也总是眼角一酸,两颗眼泪就下来了。不过那是烟熏的,因为我的鼻子没酸。只是我不知道,他的鼻子酸没酸,他依然笑着,把烟掐了,然后猥琐地和我讲几个荤段子,最后一觉睡到天亮。<br/><br/>  我还记得最后一次见他的情形,那就说给你们听吧。当时还没到初三,不过期末考试也快到了。他不知道从那里搞来几把刀,藏在课桌里。我想问,最后没敢。不过临走是他说要我别管,保密就行。那天晚上,我在家看书,学校老师来了。很凶,还拿了我的书,问我知不知道他去哪儿啦?我没说话,因为我确实不知道。不过我没说刀的事,我保密了。他们走时,把书还给我,我看了,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。那晚我一个人睡的,忘了有没有下雨。<br/><br/>  第二天起,我就没见他了。现在我知道,那晚刀就被没收了。他们想砍人。因为他的女朋友很漂亮。以后,我认识她了,真的很漂亮......</font></font></font><br/><font size="4">(三)</font><br/><font size="2">&nbsp;&nbsp;&nbsp;&nbsp; </font><font face="楷体_GB2312"><font color="#0000ff"><font size="3">喜欢上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,是一件很玄的事。因为喜欢她的男孩子一定很多,又因为本来就人外有人,所以她的心会变的很快,始终会想找个更好的依*,因为她有资本,而且这个资本过期就会失效。“老头”就喜欢了这样的一个女孩子,而且她做了他的女朋友很久。只是,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。 <br/>&nbsp;&nbsp; 告别了“老头”以后,我就和两个女生坐一起了。我们那时是三人一个小组,所以我有两个同桌。我记得很清楚。是两个很漂亮的女孩子,她们是从小一起的朋友。<br/><br/>  燕儿和雪儿,这是我对她们的称呼。我始终觉得,能和两个玲珑可爱,清新脱俗的女孩子在一起,是一件太美妙的事情。记得一开始,我总是非常拘谨,战战兢兢地,好象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坏了两个晶莹剔透的水晶花瓶。雪儿整日很活泼,而燕儿很安静。当时,在休息时间,她们就会唱歌。雪儿是吼的,燕儿是哼的,而我是静静地看的。等我看得久了,雪儿就会敲我的头,而燕儿总是低头做功课。<br/>&nbsp;&nbsp;&nbsp;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,她们就渐渐疏远了。我的记性一直不好,就记得这些了。<br/>&nbsp;&nbsp;&nbsp; 五年以后,当燕儿还是我女朋友的时候,她告诉我说,雪儿是怎样怎样的不好。我一时无语。我开始想我究竟有没有朋友,如果有,我又守着他们多久?会有多久呢?<br/><br/>  当时,我们就像两个紧守着秘密的孩子,总是微笑着偷望对方,总是不让任何人发觉,生怕一不小心做错了事.<br/><br/>  学校是在我们村子的山坳里面,三面都是小山,我感到孤独的时候,就会坐在操场中央仰望.有鸟儿飞过,有成片墨绿的松树,有各种各样的小花,四周的一切笼罩着我,让我充满生机,让我静静地开始安详.每当天开始下雨,我就会喜欢躺在地上,江南春秋的雨水是如此地温柔,缓缓地流过我的全身,浸透衣裤,于是我就想起父亲的烟圈,母亲做的饭,外公的渔竿,舅舅的坟还有姥姥在我身边轻轻地打鼾...多少次,我都在细雨中笑着哭...</font></font></font><font size="2">&nbsp;&nbsp;&nbsp;<br/></font><font size="4">&nbsp;(四)</font><br/><br/><font face="楷体_GB2312"><font color="#0000ff"><font size="3">&nbsp;&nbsp; 让风吹,吹动天边漂泊的云。云有笑容,也有眼泪,每当风儿拂过村口的老樟,她们就开始哭泣。<br/><br/>  风儿吹动了云,云就会哭泣,这是我幼年的记忆。现在我有迎风流泪的习惯。那天,一个人在村子里晃悠,一阵微风吹过,我就开始流泪了。<br/><br/>  村子里有两个疯子,一个在东头,一个在西头,中间是一条很长很长的青石板路。清晨,微风晨雾,有炊烟,有小鸟,石板路上会出现三个人。我们都喜欢在清晨或者黄昏散步,他们从两头开始,而我就出了家门,在石板路中间来回悠闲地踱。如果是雨天,我通常会抛弃他们,选择在天窗里远远地观望,两个永远孤独的身影,那么相似,却死也走不到一起。<br/><br/>  清嘉庆年间的石板,铺了整条路,两千五百八十块。每块石板差不多有人那么高,往往走累的时候,他们就会躺下,幽幽地笑着,诡秘而且凄美,身下的石板把整个人罩住,是一口没有四壁的棺材,就算死都是那么自由自在。每天他们都一人拥有一千两百九十块石板,拥有一千两百九十份自由。如果生与死算一次轮回,那么他们早已经看破了轮回。<br/><br/>  那是一个有雨有风的清晨,我终于知道我疯了。也许整个村子都疯了。人们还是那么愉快开心,还是有炊烟,青石板路还是那么长,只是少了两个人的身影。整个村子都毫无知觉,依然过着自己的日子,因为本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在注意他们。可惜,我是复杂的孩子,我选择在全村的沉默中遗忘。<br/><br/>  走路有风,遗忘是我的习惯,和悲伤一样。</font></font></font><br/><font size="2">&nbsp;&nbsp;&nbsp;&nbsp;</font><font size="4">(五)</font><br/><br/><br/><font face="楷体_GB2312"><font color="#0000ff"><font size="3">&nbsp; 夜了,夜很深了。从我的天窗,我可以看见月亮。父亲喜欢睡着的时候打鼾,母亲习惯的辗转反侧我能够清楚地听到。这样的夜世界变得很小,幸福也很小,我静静地听得很清楚。<br/><br/>  记忆是在父亲的烟圈里开始的,当时母亲还很年轻。每一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,时间总过得很慢,整个房间不知不觉就弥漫了烟雾,烟雾里的我们朦胧地很幸福。对烟的感情和对父母的感情一起成长,是一对孪生兄弟。<br/><br/>  到十八岁为止,父亲和我说过两句话,当然是我认为属于话的两句话,和他打我的次数一样,所以我的恨意和爱意就这样扯平。感情是一样太玄妙的事情,举手投足间就慢慢浓厚了。<br/><br/>  幼年的记忆已经很模糊,因为现在的记忆也已经模糊了。我越想努力地记住一些事情,它们就变得越模糊,和我的性格一样叛逆。为了长大后的记忆,我却可怜地洗掉了童年。<br/><br/>  那时候,父亲的口袋里总有钱,我就一直掏,那种一直就像他手里燃着的烟,清晨到夜晚,第一天到第二天,慢慢继续,慢慢蔓延。烟雾弥漫的时候,母亲就被熏得流泪了.快乐是什么?我不知道。烟雾消散,母亲流完眼泪,就会开始打我,关在房间里一下一下慢慢地打。那时候,我从来不哭,母亲却打着打着又哭了。她或许累了,或许伤心了。其实她一直不知道,每次我在挨打的时候,总是很安详。我并不坚强,只是不快乐。<br/><br/>  “你太不懂事了!”两次父亲说的都是这一句,接着就是巴掌打在脸上,右边脸上。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只打这边,我也一直没有问。父亲的右手更有力,其实我的左脸一直抬得很高。我从不检讨,却喜欢跪在房间外面,晚上的时候月光会洒在我的脸上,很多次我都睡着了。<br/><br/>  早上醒来,母亲总是躺在我的旁边。她睡得总是那么好看。然后,我就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只是做了一个梦,再然后,我就在父亲口袋里拿钱,走着去上学。</font></font></font><br/><font size="2">&nbsp;&nbsp;</font><font size="4">(六)</font><br/><br/><br/><font size="2">&nbsp; </font><font face="楷体_GB2312"><font color="#0000ff"><font size="3">&nbsp; 父亲念高三选择了放弃 于是躲到草垛里抽烟 在烟雾里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 三十岁的时候 他的一切苦闷终于爆发了 于是我母亲被从四十里外的地方抢了回来 世界那么小 所有快乐悲伤牵扯到的人也不会很多 男人痛苦的时候很暴力 而女人选择哭泣<br/><br/>  这就是我的胎教 直到现在我都分不清自己对哭泣的感情 父母把我从另一个世界接过来 没有做太多的考虑 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安静地坐在墙角 欣赏他们之间的战争 就像古罗马皇帝欣赏角斗 我捧着硕大的碗吃着饭 那是一个温馨而滑稽的画面<br/><br/>  笑和哭在我看来都是那么奢侈 当我看着他们歇斯底里地笑着或者哭着 心忽然一阵空灵 那是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我安静地坐着 安静地发抖<br/><br/>  我一直渴望飞翔的感觉 就在出世的第二天 我从楼梯上飞下来 是母亲让我飞翔 父亲却让它停止了 我喜欢飞翔 当母亲把我从楼上抛下的时候 我咧开嘴笑着 当父亲在楼下一把接住的时候 我马上开始哭泣 于是,我痛恨那两个人 我没有自由 我只是一个玩偶 我是痛苦的产物 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飞翔 恨着的时候我很安静 我是自由的 没有人可以阻挡<br/><br/>  小的时候 我就失去了爱的能力 我的世界如此小 笑和哭充斥其中 婚姻是一个恶性肿瘤 产生的只有痛苦 我就一直静静地享受着痛苦 坚强和懦弱只是模糊的概念 我仅仅知道 活着不是选择无休止的笑和哭 就是选择安静 生活是一个牢笼或者坟墓 任何反抗都是徒劳<br/><br/>  所以我选择安静地回报这一切 那时候我准备上学了</font></font></font><br/><font size="4">(七)</font><br/><br/><font size="2">&nbsp; </font><font face="楷体_GB2312"><font color="#0000ff"><font size="3">&nbsp; 故乡的冬天总是异常地寒冷,从我懂事开始,所以,每当冬天的时候,我就能更清晰地感受到温暖.我那向着夜空的天窗清澈如水,无论在有星还是无星的夜晚.睡前抽烟是我的习惯,跟写东西一样,叫做习惯,是因为我分不清对错.烟雾慢慢弥漫我的小房间,迷蒙了天窗,迷蒙了双眼,看不见月亮,然后意识渐渐模糊.跪在父母门前,我慢慢脱掉衣裤,从窗户爬出去,走到洒满月光的山冈上,深呼吸,亲吻青草和泥土,在一畦一畦的矮茶树中间安静地睡着.耳边充满虫鸣的是时候,我想放声歌唱.天亮之前,我被露水冻醒,我不能歌唱,我从黑暗中走来,依然要在黑暗中回去.勇气总那么奢侈,惧怕黑夜的时候,黎明总是遥不可及.我依然蜷缩在我的床上,阳光洒下来,从我的天窗.<br/><br/>  一个毫无意义的人结婚的时候,舅舅死了.我忽然想,人世间任何的欢乐总是可以让悲伤加深几分.故乡只是命中注定的一壶浊酒,我不得不喝,而且醉得很快很懵懂.故乡的风总是那么温柔,在你最无知的时候,轻轻地把最重要的人一个一个带走.悲伤过去很久以后,它就变成石头,压在心里,沉重地再也不能提起.<br/><br/>  儿时在高岗上挖的陷阱,烤的地瓜都已经死去,蚂蚱再也找不到了.我站着,是另一片别样的风景.成长就像一个比喻,当我们长高了,看得远了,才明白要俯下身子是多么艰难,再也不能趴在草丛里寻找蛐蛐.我跟着我的狗儿漫山遍野地奔跑,惊起满地的麻雀,飞着飞着,变成漫天的纸鸢....像个孩子一样满含悲伤,静悄悄地熟睡在大地上,儿时的悲伤不需要烟,儿时的沉醉也不需要酒.<br/><br/>  村子装扮一新,准备过年.幼时的它总是那么生机勃勃,现在已经老了.面对人世,它永远是一个身不由己的看客,当我们走完人生路以后,它也会装扮一新,迎接死亡.满村子挂着的大红灯笼和门窗上的喜福,让它看起来像一个安静的老人,头上插满红花."我比烟花寂寞."当我这样对着满院的月光诉说的时候,凌晨三点,我也是一个垂暮的老人.</font></font></font><font size="2">&nbsp;&nbsp;&nbsp;<br/></font><font size="4">(八)</font><br/><br/><br/><font face="楷体_GB2312"><font color="#0000ff"><font size="2">&nbsp; </font><font size="3">&nbsp; 一个古老的村庄永远不会缺少忧伤,爱情和死亡就像周围的山峦一样悠远绵长.它有满树的枫叶和整片绿竹林,山间的溪流沐浴着蜂蝶和兰花,香樟和银杏,无花果还有夹竹桃...<br/><br/>  冬天和深夜都容易思念.回忆里淡蓝色的信笺,被时间燃着了.年少时若隐若现的情絮像村子上空的轻烟,只能在梦里出现.我披上衣服,迎着朝霞出去,青石板覆盖的老路像一把刀子穿过村子,慢慢将它剖开.路没有尽头,又也许它的尽头只是记忆深处,溪流,山冈,一个孩子还有他的伙伴.<br/><br/>  我用时间讲述着一个关于爱和欲望的故事.<br/><br/>  以身外之身,做梦中的梦.清醒是一种责任,安静地抵抗着痛苦的侵袭.累了或者是胆怯了,就开始做梦.不知道聪明的人为什么总是选择做愚蠢的事.大梦过后只是加倍痛苦的开始.顾影自怜或是庸人自扰,都作为逃避忧伤的借口.自欺欺人是所有人的生存方式,而对同样痛苦的人们,忧伤要怎样启齿?人们彼此相恋,却永远触摸不到.</font></font></font><font size="2">&nbsp;&nbsp;&nbsp;&nbsp;&nbsp;<br/></font> 以下内容回复后可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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